集體來看,人們常會認為「壓力」和「創傷」是兩種不同的概念。確實,理性腦認為慢性壓力和震撼型創傷截然不同,而兩者也有別於發展型創傷和關係創傷。此外,具有相關知識技能的專業人士,像是研究人員和臨床醫生,往往也會分別進行研究與治療。
舉例來說,研究壓力的研究人員通常會進行動物研究,鑽研哪些特定的生物機制會強化壓力反應和壓力相關疾病。也許,研究人員的專長是「菁英表現」領域,比如研究對象是菁英運動員和海豹部隊、遊騎兵、綠扁帽等特種部隊,會想了解如何提升身心能力,才能在要求嚴苛或極端壓力的環境下,仍擁有良好表現。
然而,發展型創傷與關係創傷是家族治療師、社工、兒童心理學者或創傷研究人員的範疇。這類專業人士努力協助人們因應過去或現在的創傷事件,讓感覺好轉,能好好過日常生活。也許,前文提到的研究人員也會研究創傷重演─ 創傷透過哪些機制持續顯露數年,甚至重演。而其他專業人士中,有些人的專業則是處理家暴、刑事累犯、成癮、飲食失調和自殺行為等。
不同的研究人員和臨床醫生,接受不同的學科訓練,在不一樣的同儕審查期刊發表論文,參加不一樣的研討會,專精的壓力和創傷演變層面不一樣,所以人們自然地認為,壓力與創傷各自獨立,必須採取不同的策略、療癒技巧。群體對於壓力與創傷根本原因的認識有分歧,當然會以為兩者處理著不一樣的事。
儘管如此,如果把壓力與創傷看成各自獨立,就會掩蓋兩者的神經生物基礎是共通的事實。壓力與創傷不是事件本身既有的特性,而是逐漸演變的內在身心反應。人碰到有威脅性或挑戰性的事件時,會落在演變過程中的哪個位置,就要看生存腦如何不自覺地透過神經覺評價事件,而不是看理性腦如何有自覺地評斷、評估或分類事件。
由此可見,每當碰到有威脅性或挑戰性的事件,我們經歷的到底是壓力還是創傷,要看目前身心容納之窗的寬度。
舉例來說,十三人的步兵班遭遇突襲,因為十三個人會有十三種寬度不一的身心容納之窗應付突襲行動,也就會有十三種不同的身心反應。突襲事件後,處理該事件引發的壓力或創傷時,也會有十三種不同的制約反應。
此外,無論是否經歷過壓力或創傷,只要沒完全復原,就會讓身體調適負荷失衡更嚴重。就算處於調節良好的平衡狀態,沒充分復原的話,一段時間過後,終究會有失調症狀,身心系統再也無法正常運作,於是在生理、情緒、認知、精神、行為方面,出現各種症狀。
由此可見,雖然理性腦通常認為慢性壓力、震撼型創傷、發展型創傷與關係創傷截然不同,但是這些壓力和創傷全都會對身心系統產生同樣的影響。
本文節錄自《減壓、療傷、自癒的正念調節法》
- 作者: 伊莉莎白.A.史丹利
- 原文作者: Elizabeth A. Stanley, Ph.D.
- 譯者: 姚怡平
- 出版社:采實文化
- 出版日期:2022/10/06